伊甸水煮纸
一个画画很俗的人
*精彩葬右人
 

《【涉英】安徒生(第五棒)》

*童话梗接龙第五棒,人物ooc途中。到我这一棒差不多也是过渡部分。规则原因前后链接上可能会有小bug。

祝阅读愉快♪




——

这行字生生地印在天祥院的眼睛里,“……总之先包扎吧。”

天祥院扯下布条给日日树脚踝处,伤口算不上很深。

刚才醒来时看到的周身环境,据天祥院的判断,两人徒步走出森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现在,天祥院并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处在这样的地方、涉为什么会受伤、涉失声的原因……

日日树很清楚地感觉到天祥院为自己包扎的双手在抖,像是刻意压下不安,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尽管很轻微,但日日树还是发现了。

其实日日树此刻也不比天祥院冷静上多少。

醒来时周围一切都变了,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有用“amazing”能形容,可惜女巫切切实实地取走了他的声音,否则他可要在他亲爱的陛下面前变出鲜红的玫瑰和鸽子了。这样过于安静气氛持续了片刻,天祥院终于忍不住了:“涉,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涉用手指沾上水继续在泥土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请您原谅无能的小丑吧,您的小丑擅自将您带来这片美丽的湖边,在为您歌唱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攻击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您终于苏醒了过来☆」

日日树涉撒了一个他自觉无伤大雅的慌,不管代价是什么,只要英智能够醒过来,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天祥院并不领情,日日树说的一切都那么含糊,身上的伤口怎么也做不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就好像、特地在隐瞒些什么一样。

他还没有能看穿一切的能力,但是直觉让他觉得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一些日日树并没有对他说的事情。

“……涉。”

看着英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样的谎话并不能将英智糊弄过去,日日树有些无奈,失去了用来取悦皇帝陛下的声音,用苍白的文字让陛下明白自己的心意着实是一件难事。

「至于为了唤醒您,小丑所踏过的旅程,我可以慢慢地告诉您,只是您的小丑没有了声音,故事免不了会变得无聊……」

“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到了晚上说不定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出现,虽然这也很有趣,但按我们现在的状况,怕是会丧命吧。你要是能走的话,我们首先先离开这里吧?”

「如您所愿。」日日树撑着地站起身,替天祥院重新披好外套,脚踝处的伤口不算深,但若是要快速地前行还是很勉强,天祥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把步速放得慢了些,好减少日日树的负担。

森林也变得和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道路两边的丛林比那时候更加郁郁葱葱,比来之前看起来要生动得多,只是原本平坦的道路似乎变得有些坑坑洼洼,粗壮的树根野蛮地横在地面,落叶也毫不优雅地胡乱铺满了裸地。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若是没有脚伤,也许现在早就走出了这地方,日日树心想。转头看了看身边支撑着自己的天祥院,气温渐渐地低了,日日树伸出手替天祥院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夜色渐笼整一片森林,视线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个真切。来时作为指路标的星星也并不是那么清晰。

要是在这种状况下碰到什么野兽或者强盗就糟糕了。

“我们会安全地离开这里的,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天祥院微微皱着眉,自言自语地说着,巧合地像是听到了日日树刚才的心声。

两人也走了不少的路程,天祥院软而细的金发粘了几丝在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脸颊上还有一些穿过灌木丛时候蹭到的灰,一向平整的衣衫也免不了被划花了些,而当事人并没有在意,用空余的手抹掉了几滴不易察觉的汗滴,皱着眉微眯着双眼希望能将眼前的道路情况看得清楚一些。

 

这样可不像您,我的皇帝陛下。而日日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这样的路比黄昏时显得更加难走了些。只是日日树隐隐地感觉到,现在两人走的路和他来时的路似乎并不是同一条。

那么这条路究竟会通向哪里呢,他又会和他的皇帝陛下展开什么令人惊喜事情呢?啊啊、光是想象就让日日树忍不住想大喊一声amazing。

耳边还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这给夜晚的森林又增加了一层阴森的气氛。

天祥院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水蓝色的眸子被夜色染成深紫,依然定定地看着前方。

 

“啊、朋友,还在继续你的旅途吗,我在这森林已经沉睡了很久——”

不只是日日树听到了,天祥院听罢也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刚刚是谁在唱歌?”

那个不清晰的,像是在唱歌一般的声音变得大声了起来,这使得两人终于听清了歌的内容。

“……声音的源头,是地面吗。”天祥院看了看铺满了落叶的地面,还来不及日日树阻止,就徒手捋开了厚厚的落叶,一点点地往两边抹开地面上松散的土想知道个究竟。日日树见状也蹲了下来帮忙,干燥的泥土下是一根雪白的骨头,那骨头还在唱着刚才的小调,歌词变得非常清晰。

“啊、朋友,还在继续你的旅途吗,我在这森林已经沉睡了很久。前面的城镇是美梦的源头,也是地狱的入口——”

天祥院拿起了这根骨头,又听了一遍那小调,严肃的表情变得缓和下来。“按这根骨头说的意思,这森林前面是一座小镇吧?这样就好了呢。”

“涉,我们走吧。到了那座小镇就能好好想办法治好你的喉咙了呢,记得要对我描述你有趣的冒险哦♪”

天祥院并不是没有听清骨头唱了什么,那城镇是地狱的入口,他听得很清楚,只是因为这个停滞不前的话,会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森林里也说不定。他是个赌徒,他的小丑也喜欢捉摸不透的惊喜,赌一把有什么不好的?

白骨的歌唱停了下来,像是为固执的两人默哀一般,安静地不在听得到任何声响。

借着从树枝之间的空隙漏下来的月光,两人前进着,直到昏暗的前方闪起了烛火橙红的光。

“那个就是骨头说的城镇了吧,涉,再坚持一下哦。”天祥院几不可闻地喘着气,用手胡乱地抹掉了脸上的灰,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在烛火下显得更加明显。

比起您的小丑,您的状况更加地不堪啊。

踏入城镇的时候,日日树看了眼钟楼的时间,明明已是深夜,街上却依然灯火通明,小酒馆等店铺热闹非常。

地狱的入口……吗,说不定意外的是美梦的源头呢?

“首先找间旅馆吧。”天祥院对着日日树笑了笑,尽管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那么完美,但是还是无法掩饰一整天的旅途带来的疲惫。

幸运的是正好旅店还有一间空房,推开门没有想象中的简陋,布置简单但该有的还是应有尽有。

找了抽屉里的纸笔,远远地听见天祥院咳嗽了几声,苦笑道:“不小心被扬起来的灰呛到了呢……”

日日树替天祥院理了理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在对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个吻。

既然没办法用言语表达,那就用行动来表现吧。

「地方很简陋,陛下也请早些休息☆」

“比起这个,涉,”天祥院顺手关上了门,“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没有对我说吧?”

听到这里,日日树似乎有些被惊讶到了,几乎不可察觉地颤了颤睫毛。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可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陛下长途跋涉也很累了吧,等明早的太阳升起,小丑再为您献上拙劣的表演吧~☆」

日日树替英智脱掉了外套,横抱上床,盖上了被子。若是打开了刨根问底模式的英智就会停不下来,日日树用了些小把戏总算把皇帝陛下哄睡了之后,却收起了笑容。

等明天醒来的话,英智一定还会追问下去,该如实相告吗。日日树从柜子里找到了药品,给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不一会儿躺在一旁的沙发上也陷入了睡眠。

 

 

“涉、涉?”

日日树睁开眼就看见天祥院带着笑意的碧眼,“早安♪”

一句早安堵在了喉咙口,日日树下意识摸了一下喉咙,才想起来自己失去了声音。

日日树起身拿了昨晚放在矮桌上的纸笔,腿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做一些高难度的行为还是有些勉强,,「真是美好的早晨呢,小丑的嗓子也许明天就能恢复,陛下愿意走出这里到街上逛逛吗?」

 

 

早上的街道和昨晚见到的一样热闹非凡,天祥院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什么商店都觉得新奇,金色的脑袋左转右转的,碧蓝色的眼睛里差点就要冒出星星来。

站在街边的魔术师摘下高高的礼帽,摆了摆手从帽子里拎出一只灰白相间的兔子,又把兔子往一边一抛,那兔子几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无数彩带。魔术师悄然捏住一根落下的彩带轻轻一吹,彩带又变成了气球飘上了天空,作为谢幕,魔术师变出了鲜红的玫瑰和鸽子,鸽子扑腾着雪白的翅膀,追着方才飘上去的气球飞上了天空。身边围着的孩子兴奋地拍起了手,当然也包括了在一旁的天祥院。

“真是精彩呢,”天祥院拍着手转过头对身边的日日树说道,“但还是比不过涉的演出。”

日日树还来不及用动作表达,一旁的魔术师便递给英智一朵玫瑰,玫瑰“嘭”地一声带着点烟雾,变成了一张古旧的羊皮纸。

再看的时候,魔术师已经不见了。

天祥院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盯着羊皮纸上的字看了好一会儿,表情慢慢地变得严肃了起来。

“涉,你果然有什么瞒着我吧。”碧蓝的双眼对上了日日树的,温润的湖水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冰冷海洋,日日树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必须要对皇帝陛下说出实情了。

「陛下稍安勿躁☆请给您的小丑一点时间说清楚……」

 

 

日日树虽然失去了声音,可是用他擅长的表演相信能让皇帝陛下明白。

“涉……”天祥院听罢低下了头,长而密的睫毛从日日树的角度看清晰可见,像是落在花上的金色蝴蝶,悄然拍了几下翅膀,“声音,我一定要替你找回来的。”

天祥院抬起头,眼神里透露着无法阻止的坚定,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不管怎样的代价都要做到。日日树没办法阻止。

「陛下就算不为小丑做这些也没有人会责怪您。」

天祥院像是没看见日日树的话似的,自顾自地拿出了刚才在街边得到的羊皮纸,“很奇怪,刚才拿到的纸上写着那些可以实现愿望的魔法师和巫师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呢。”

“而且,他给我们这样的东西,很难猜测究竟是什么意图呢。”

“总而言之,先试试回去找那个女巫吧?”

天祥院靠在旅馆房间的窗边,像是看着宿敌一般看着森林的方向,黄昏的夕阳印在皇帝陛下的脸上,淡金色的头发染成橙黄,苍白的脸颊倒是看起来多了些生气,“那个夺走涉美好的声音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

女巫有能力解开魔咒救回皇帝陛下的生命,那么也不会那么简单地将作为交换条件的声音交回去。两人想再次回到森林,可那片森林像是被谁改变了一般,荆棘和灌木丛纷杂地交错着,露出足以划破皮肤的尖,这比第一次来时看起来还要阴森呢,日日树想着。

很明显,住在湖底的女巫一步也不想他们进入这片森林。

「看起来湖底的女巫并不希望我们再回到那里呢。」

“但是涉你……”

「只要您平安无事,您的小丑就算拿性命和女巫交换都没有问题哦☆」

“那么试试这张纸上的吧,说不定意外地会发生奇迹哦。”天祥院握紧了手里来历不明的纸。

虽然自己从来不相信奇迹,如果奇迹真的存在的话,还真是想亲眼看一看呢。那么这趟旅途,能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奇迹呢……

 

可事实并没有那么顺利。尽管那张来历不明的纸上写的提示都真实存在,但都不能取回日日树的声音。失去了声音让旅途变得安静了许多,尽管为了活跃气氛,日日树还是时不时地变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术,英智也一如既往地赞扬着他的表演。

可是小丑自己能明白,没有了声音的表演终究还是少了些什么。

 

“涉就算没有声音表演也还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天祥院坐在教堂前的阶梯上伸出一只手迎接从远处飞来的鸽子,“说到底……涉会失去声音,都是我的错。”

「陛下……请不要自责。」日日树摇着头,「只要陛下无事就是对小丑最好的礼物了。」

“先生,买花吗?今天早上刚从山里摘下来的哦。”

“请给我一朵好吗?”天祥院替给拎着花篮穿着红色格子裙的女孩一枚硬币,女孩子从花篮里取出一枝雏菊替给了眼前的人,天祥院接过开得正艳的花,拿在手里转了一圈,“涉,是雏菊呢♪”

「开得很美丽呢☆」

“雏菊啊……我记得花语是代表着希望吧。”

希望、奇迹这种无法看见实体,无法切切实实触碰到的东西,真的存在吗?要是希望奇迹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涉……

日日树看着身边人轮廓好看的侧颜,碧蓝的双眼染上了一层阴影,「陛下,您让我这个小丑陪在您身边,就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哦……☆」

天祥院苦笑了一下,“要是涉没有在我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如果不能给您带去笑容的话,我这个小丑,还有什么留在您身边意义?

 

天祥院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不见了日日树的身影,床头柜上简单雕刻着花纹的花瓶里放入了一束雏菊,花瓣上还带着一些细小的露珠,像是不久前才被摘下带到这里。

也许还在这附近。天祥院胡乱地整理了仪容,将雏菊从花瓶里取出,走上大街,可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日日树的踪迹。就算询问街边商店里的居民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的去向。

皇帝陛下的小丑突然间像是随着夜晚的薄雾一般消失了。

天祥院站在铺满了石头的大街正中央,看着经过的人群里会不会他要找的人,直到一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示意他让开前面的路,天祥院才怔怔地动了动脚步。

手里的雏菊掉在地上摔出一片片破碎的花瓣,随着风吹到了远一些的地方,又被路过的人无情地踩在了地上留下难看的被重物压过的痕迹。天祥院盯着脚边摔得破烂不堪的雏菊,那些白得甚至刺眼的花瓣——

奇迹,希望……这种东西,果然是不存在的吧。

 

 

见不到、听不到日日树的声音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像是丢了收集的珍宝失去了活下去希望的收藏家,天祥院的身体状况一点点地衰弱下去。

天祥院找到了「青鸟」君拜托他再让自己听一次日日树的声音,“这是个不情之请呢……纺君的话,我想也许能办得到吧。”

「青鸟」君听罢却苦恼地皱起了黛色的眉,“我也许能给您一个机器,这个机器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

青叶变出一只金属做的鸽子,交给了天祥院。

 

无论这只鸽子能模仿地多像,金属做的鸟儿的模仿始终是没有灵魂的。

天祥院咳嗽了一阵,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这一点自己是最清楚的。

“雏菊的花语,代表着希望吧?”天祥院躺在床上想起了曾经说过话,如果,我再相信一次的话——

会不会真的有奇迹呢?

 

“奇迹,是真的存在的哦,我的皇帝陛下?”

几片白色的花瓣从窗口飘到了房间,“请原谅小丑的准备不周没有为您准备鲜艳的红玫瑰,不过雏菊也意外地非常的适合呢~☆”

“涉?!”天祥院意识到那不是身边的机械发出的声音后,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用手肘支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真的是你吗?”

“是您的小丑哦,亲爱的皇帝陛下☆”

大开的窗户带来的风吹起了厚重的窗帘,日日树从窗口进入房间,银蓝色的长发简单地扎成了高高马尾,左手拿着被绑了水蓝色丝带的大束雏菊。

“奇迹和希望,都是存在的哦——☆”


-tbc-

我的部分在这里结束了,接下来还有两位太太,剧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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